激活主体、激活要素、激活市场,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渠道。记者采访发现,一些基层地区在巩固和完善农村基本经营制度基础上,围绕农民承包地、宅基地、村集体建设用地“三块地”稳步推进改革,完善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化配置,实现乡村兴旺、农民增收。
资源变资产,“三权分置”赋权活权
隆冬时节,山雪皑皑。浙江省杭州市临安区龙岗镇国石村梅大姐高山生态农场却是一派繁忙景象,设施建设如火如荼。
经过20多年耕耘,农场主梅慧琴在临安流转土地、建起的高山蔬菜种植基地超过了300亩,随着“梅大姐”品牌逐渐打响,却苦于没有资金扩大生产。
不久前,梅慧琴凭着刚领到的新版《农村土地流转经营权证》,在银行办理抵押贷款100万元资金,解了燃眉之急。她说:“承包地确权,承包到期后再限延长30年,乡村振兴一系列政策让农场主敢贷款投资,银行乐意抵押放款。”
长久以来,农民对承包地、宅基地只有使用权,流转抵押受限,资源“沉睡”,无法充分发挥价值。近年来,多地探索承包地、宅基地“三权分置”,通过确权办证为赋权、活权铺平道路。
湖北省宜城市在宅基地制度改革试点中,成立不动产登记局对宅基地确权登记发证,对全市11.24万宗宅基地开展权属调查和地籍测量,发放不动产权证书5.7万本。
宜城市小河镇高庄村养殖户熊兴林拿到农房不动产权证后,马上找银行抵押贷款10万元,用于扩建猪舍、购买饲料。熊兴林说,过去农房不能抵押,传统三户联保只能贷到3、5万元,确权发证后农房价值就体现出来,“扩大养殖规模后,去年卖出第一批生猪纯利润就有两万元”。
权属可变现,打通有偿退出渠道
一年多前,安徽省金寨县白塔畈镇刘冲村村民张统知家搬到集中安置点。他说,新房建房成本8万多元,老房子享受宅基地有偿退出政策,每平方米补偿70元,共补偿2万多元,加上房屋补偿13万多元,如此下来不仅没掏钱还有余钱。
金寨县国土资源局副局长郑汉涛介绍,金寨县启动实施农村土地制度改革试点以来,整合捆绑宅基地改革、易地扶贫搬迁等多项扶持政策。截至目前,金寨县已腾退复垦宅基地约3.8万亩,2万余农户自愿申请有偿退出宅基地、搬入新居。
目前,全国宅基地制度改革试点已拓展到33个农村土地制度改革试点地区。中央一号文件明确,维护进城落户农民土地承包权、宅基地使用权、集体收益分配权,引导进城落户农民依法自愿有偿转让上述权益。这意味着大量进城落户农民可通过转让实现资产变现。
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武汉市黄陂区在探索农民土地承包经营权有偿中,明确不以土地为生存条件的农户能退,单一依靠土地生存的农户不允许退出;自愿退出承包经营权的,每亩一次性可获补偿款43050元/亩;退出土地承包经营权后,农民社保、医疗、教育等相关政策一律不变。
黄陂区农委副主任任永华说,经过前期宣传、申请、审核等程序,目前试点的三里桥街沿堤村共有121户自愿签订土地承包经营权有偿退出协议,退地总面积490余亩。
农民成股民,集体经济做实做大
从家里拿出“压箱底”的股权证,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村民吴万荣脸上笑开了花。股权证上印着:7名成员,持有4935股,“有了这个红本本,我们全家都是股民了”。
被誉为“中国农村改革第一村”的小岗村,在2016年被确定为集体资产股份权能改革试点村。村集体成立股份合作社,以现有经营性资产和部分品牌折算的无形资产,打包折算为3026万元,以占股49%与村里企业合作经营,按4288名集体经济组织成员折成等额股份、量化到人。
凤阳县农委农经站副站长鲁玉核说,集体资产股份权能改革赋予成员对集体资产的占有、收益、管理、监督、有偿退出、继承等权能。经初步核算,去年小岗村集体收益大概150多万元,人均可享受分红约350元。
推进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为城乡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打下坚实基础。随着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改革试点破题、村集体经济不断壮大,农民变成“股民”,正享受越来越多的改革红利。
浙江省德清县洛舍镇素有“木业重镇钢琴之乡”美誉,全镇年产钢琴5万多台。位于洛社镇砂村的“全国农地入市第一拍”,解决当地钢琴产业升级的用地之困,也带动建起一座“钢琴小镇”。
农村集体建设用地入市,做大做实村集体经济。集体建设用地出让前,砂村村民每股股权价值为5500元,地块入市收益返还后,每股价值增加到8000元,增幅达到45%。德清县目前农村集体建设用地已入市1035亩,成交金额2.21亿元,其中集体收益1.8亿元,惠及农民超过10万人。